得癌後的我,最想說的話


玲玲

2008 五月 09

「癌」是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字眼,總希望它跟自己一生是絕緣的,當然更不可能想像它竟然悄悄地降臨自己身上。

我與先生於15年前移居日本,過的是寂寞辛酸的歲月,由於語言的障礙,平常就在朋友介紹的一家婦產科診所每年做一次抹片、抽血、乳房等例行檢查。約在9年前11月底的日本已經有些涼意,我把雙手伸入衣服抱在胸前,無意中覺得左乳下方有顆比花生米小一點的硬塊,但以為是錯覺,也就不在意,此時正值先生事業的另一開始,我必需回台灣一個月,雖說不在意,但還是到那家婦產科做了例行檢查,醫生說一切正常,但回台一個月後再回日本,仍有疑慮,直到3月初,我因感冒到親戚開的內科診所就診,事後聊天我提起乳房的問題,經醫師觸診後,再經超音波等檢查,懷疑是惡性,要我們有心理準備,並寫了封介紹信到大醫院找一位專門的主任要我們去複檢一次,當時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怎樣走回家我已忘了。往後食不知味,怎樣過日子都不知道,而我只通知了兩個人,一位是我先生,另一位是我妹妹,那時我女兒念初中一年級,首先想到我若走了,我必須拜託他好好照顧她,並說了一大堆遺言。而告知妹妹是因為我有高堂老母,萬一有不測,希望她能代我好好安慰媽媽,除此以外,我似乎已一無所有。

隨後就在門診檢查,照X光、在超音波指引下作切片檢查,結果於第二天就接到電話通知,說腫瘤屬於惡性,最好不要等,第三天就辦入院,準備開刀,至於一切開刀的方式等等,醫生大都與我先生商量,我先生說只要能保存生命,一切由醫生作最適當的安排,我只記當時的心情恐懼無依,只期望不要轉移,胡思亂想得很厲害,家妹由台赴日,因她是佛教徒,給了我心理相當大的支持,「放下」「忘我」至今仍是我努力在學習的四個字。

3月17日手術後並無任何疼痛,後來得知淋巴腺亦無轉移,於三星期後出院,當時正值櫻花盛開,令我有死後重生之感。以後每隔2星期一次的複查,至一個月後,改成三個月一次,再來是半年一次,每次檢查後等報告的那段期間都是一種煎熬。轉移?復發?似乎我很冷靜在面對一切,但長久下來偶爾會覺得很累,九年來在親情的支持下,才有今天的我,也因有「癌」的降臨使我更懂得感謝與珍惜,家人在我面前絕口不提「癌」字。而在整個過程中我最想要感謝的就是治療我的醫師,始終面帶微笑,在言語中給了我最大的鼓勵,所以在最後我心中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一位好醫生就是最好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