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遊歐洲藝術篇


包承駒

2015 四月 21

飛機劃過藍天,緩緩的降落在跑道上,出了機艙後的陽光刺眼,聞到了淡淡的海香,坐上巴士往市區前去,映入眼簾的是矗立在山巔的帕德嫩神殿,高聳而雄偉毅立千年。

高聳的陶立克柱像是站立在神殿前的護衛,看著山下的布拉卡變動千年,而在柱上的三角飛簷承擔下歷史的包袱,山上為了修復古蹟的機械吊手就像歷中的洪流,劃下了一條條深刻的傷痕,古代神奇偉大的眾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擁有的無邊法力卻要靠渺小的人類來修復,來頌揚神話的浩瀚廣大,也無言的諷刺了我們所知的眾神,這就是隱晦的希臘神話!希臘神話是一部隱喻風格十足的言情小說,卻是希臘諸王奉為規臬的立律,當代哲學家討論的主題;在神話裡的人物因為其鮮明的個性,有的成為現今精神醫學的學名,更是許多藝術家創作的靈感來源,而留下了許多曠世的巨作。當我們來到希臘時,穿梭在十九世紀末留下的街道裡,來到了雅典國立考古學專物館,它是全希臘最豐富的博物館,也是世界知名的博物館之一,館內有五十幾個展示室,克里特島、德爾菲、馬其頓、奧林匹亞……幾乎都包括在內,年代最久的收藏可從西元前8000年開始算起。

有一尊在古典時期公元前100年從Delnds出土的「阿芙黛媞與牧神潘恩及愛羅斯」的雕像,精妙的點出希臘神話裡的隱喻作風,更是將人性表達得淋漓盡致,雕像本身保存還算完整,以純白大理石雕刻,手工精緻,活潑生動而能感受到當下的那份戲謔,雖然作者不詳,但他一定是把希臘神話瞭解得透澈非常,才能把箇中的精髓經由他純熟的工藝來展現。阿芙黛媞是奧林帕斯山眾神之王宙斯與浪潮女神所生之女,從海裡的泡沫中誕生,但其名卻是意指男性的精液,更代表了國家存衍的根本,其肉慾的女性裸體之美,吸引男人的目光,也是代表女性自身的性愛美女神,頭上綁著象徵女性情慾的七彩寶帶,但為何在頭部呢?因為女性的情慾表現大都來自情感的豐富及愛戀,這都是來自於腦中的思考,而不是來自荷爾蒙的作祟,所以在雕像上其中的一隻手遮於私密處前,向男人宣告了性自主的想法,無愛而性並不是女性的原意,而是來自女性對愛的依戀,更是為了繁衍後代的偉大,這也點出了飛翔在身邊的愛情之神愛羅斯,像小天使的他是愛神及戰神馬斯的私生子,愛情就像飛躍好動的他一樣不知何時會出現在身邊,拉著牧神頭上的角想要他們愉悅在一起,但這份關係複雜有如人世,難以捉摸的令人無解愛苗燃起的原由,但因愛羅斯是與戰神的私生子,所以在愛情裡又添加了爭戰與矛盾,代表了愛在其中的酸甜苦辣和情慾糾葛,而愛情之神介於兩主體雕像之中,有如戀人相處之間的拉扯及國與國之間的立約往來,更把人身羊腳的牧神潘恩帶進了這雕像的故事裡,他肌肉粗壯的手拉住阿芙黛媞的臂上,似乎想要窺探女性私密的禁地,把大男人主義的治國理念表露無疑,而牧神有如牲畜的外表就像男人在看到誘人女性的胴體後來自原始動物的肉體慾望,其原因保存未完善而斷落的巨大陽具則是男性在情慾裡,用下半身思考的醜陋及用於戰爭的武器,但卻也表達了傳統生殖繁衍後代的重要及國家存亡的延續,更呼應了在頭上愛情之神愛羅斯如同嬰兒的模樣,潘恩在強硬下仰頭徵尋她的同意,另一隻手卻像跳國標舞般的輕扶在嬌羞欲拒還迎的愛神身後,把男性紳士的一面表現在後,有如強國之王先以武力佔據宣揚皇威浩蕩再以德政安撫人心之意,但也把男人對女權的在意及愛憐,加注在對女性的愛戀當下,原來雄性荷爾蒙的激進是來自對於女性的保護心態,也是弱肉強食國與國之間併吞的原因,更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而阿芙黛媞隨意拿起拖鞋高舉欲打的手,有如倉惶的弱國無效的反擊,在強國的懷柔政策下而屈服了,更是女人為了捍衛女權和愛的武器,但在男人的花言巧語及溫柔的對待後而放下,成了愛情的階下囚,為此無怨無悔的付出。

唉……愛呀!就是令人如此的難以捉摸,它像戰爭般的無情,但卻讓人們玩味無比難以忘懷,藝術家爭相的用畫作、雕塑來表達它的意象而因此千古留傳,這尊雕像有著明顯的肌理,生動的表情,故事的安排,情境的表現,巧奪天工的技藝則一覽無疑,但除了精緻的雕刻外也推向了更高的層次,把哲學家們想說的用藝術來呈獻,把希臘神話裡的隱喻融合在作品裡,讓睿智的王者能以輕鬆的方式來了解治國的理念,更貼切的解釋了男女之間的愛慾情仇!

有機會來到這藍與白的國度~希臘,在享受過艷陽高照的碧海藍天後,回到雅典時記得參觀國家考古學博物館,把這希臘眾神的故事,哲學家隱晦的寓意,戀人們豐富盈沛的情感,收藏在你多彩多姿的旅遊手札裡。(本文作者為專業國際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