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小細胞肺癌對Gefitinib的治療抗藥性與EGFR基因突變的關聯


譯者:鄧仲仁

2005 九月 09

一、 研究背景與簡介
在對「上皮生長因子受器苯胺奎哪唑?化合物抑制劑(anilinoquinazoline EGFR inhibitors)(註:即gefitinib (IRESSA(r)),一種分子治療的單株抗體)」的治療有反應的非小細胞肺癌(non-small-cell lung cancer, NSCLC)病患的標本中,已確認有EGFR的基因突變。即使一開始對這類抑制劑的治療反應極佳,但大部分病患最後仍會復發,這種藥物抗藥性的機轉仍未明。

在此份病例報告中,是一名罹患進行性非小細胞肺癌的病患,本身具有EGFR基因的突變,對gefitinib治療有反應,且在治療達到完全緩解期(complete remission, CR)後2年發生了疾病的復發。在疾病復發時,我們將他的腫瘤切片標本進行研究,針對其EGFR基因做DNA的定序,發現產生了第二個的點突變(point mutation)──在第790個胺基酸處,原本的酥胺酸(threonine)變成了甲硫胺酸(methionine)。根據結構模型化(structural modeling)與生化學上的研究顯示,這個第二個點突變造成了對gefitinib的抗藥性產生。

二、病例報告
這位71歲的病患曾是一位癮君子,在2001年5月被診斷為「進行性、中度分化型肺腺癌」。根據其經氣管腫瘤切片標本的DNA定序,發現其上有一處缺失(deletion):「delL747-S752」,正是曾被報告會使此腫瘤對gefitinib具反應性的EGFR基因突變。病人在經過carboplatin、taxanes與gemcitabine的合併治療後,其病程仍持續;而在2002年8月使用gefitinib單一療法後,其臨床與X光片的情形均顯示對gefitinib的治療有反應。
在24個月的完全緩解後(病人仍一直持續服用gefitinib),病人的症狀惡化,其電腦斷層顯示肺部有癌病的復發。此時,gefitinib暫時停止使用,同時進行經氣管沖洗抽取與切片檢查,證實確為復發的中度分化型腺癌,其中惡性腫瘤所佔的比例大約有30%。我們假設此病人疾病的復發可能導因於一個後天的第二個EGFR基因突變,使腫瘤細胞對gefitinib具抗藥性。因此,我們在第二次切片標本中再對EGFR酪胺酸激脢區塊( tyrosine kinase domain)做定序。此外,由於疾病的復發,這個病人也接受了數次救援性化學治療(salvage therapies)。

二、 研究方法與結果
將病患診斷時以及疾病復發時所得的標本,取其EGFR基因的表現子18至21 (exons 18 through 21)做DNA定序。原本診斷時的標本發現有一段小的基因缺失突變:delL747-S752,與之前常被確認的EGFR基因突變一樣;而在疾病復發時的標本,也證實其表現子19 (exon 19)帶有原本的delL747-S752突變。
再將疾病復發時的標本之DNA定序與診斷時相比較,發現在表現子20 (exon 20)處多了一個新的突變。將表現子20 (exon 20)放大成數個子複製(subclones)並定序,在17個子複製中,有13個為原型序列(wild-type sequences),另外4個則為突變序列(mutant sequences):均擁有相同的「胞嘧啶(cytosine)變成胸腺嘧啶(thymidine)的單一鹼基對突變」。
這樣的C轉T鹼基對突變(C-to-T base-pair change)將會造成第790號位置的酥胺酸(threonine)轉變成甲硫胺酸(methionine),此處正是EGFR酪胺酸激脢區塊中的催化部位(catalytic cleft)。利用結構模型化(structural modeling)的方式,我們發現這個第790號位置(T790)是erlotinib(另外一種EGFR的抑制劑)能夠與EGFR接合的關鍵,若其轉變成甲硫胺酸,將使其週遭三度立體空間改變,阻礙了erlotinib與EGFR受器的結合。
雖然目前為止,gefitinib-EGFR的複合體(complex)結構尚未發表,但其接合型式類似於erlotinib-EGFR複合體,因此,在第790號位置的酥胺酸轉變為甲硫胺酸後(T790M substitution),應會使其立體結構有相類似的改變,而阻礙其接合。但這個單一的胺基酸改變並不會影響ATP的結合,因此,應不會影響激脢(kinase)在受到刺激後的活性。

三、 總結與結論
在原本的EGFR基因的突變點(delL747-S752)之外,我們找到了另一個新的基因突變。原本的delL747-S752突變與非小細胞肺癌(NSCLC)對gefitinib的反應性相關,在本病例確實也發現到,表現delL747-S752突變的原始腫瘤對藥物治療效果反應佳。但在2年緩解期後(期間仍持續服用gefitinib),病人有疾病的復發,而切片研究顯示,對gefitinib治療呈抗藥性的腫瘤在EGFR酪胺酸激脢區塊有了新的突變。此外,體外試驗亦顯示,將此突變插入試驗細胞中,會使之對gefitinib呈抗藥性。EGFR上的第二個突變,使腫瘤細胞對gefitinib的治療呈抗藥性,顯示出腫瘤細胞或許得依賴具活性的EGFR路徑,才能持續地進行分裂與複製。
在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與腸胃道基質腫瘤(gastrointestinal stromal tumors)病患的治療過程中,對治療反應呈抗藥性的二大機轉,第一是點突變,第二則是BCR-ABL基因的放大。因為這樣的機制被發現,使得後續開發出第二代的BCR-ABL基因抑制劑。有趣的是,最常見的BCR-ABL基因突變型式,是在其第315號位置將原本的酥胺酸(threonine)轉變成異白胺酸(isoleucine),此位置位於ABL基因酪胺酸激脢區塊(ABL tyrosine kinase domain,T315I)中,其產生的結構變化,很類似於EGFR的T790M突變。
根據我們的研究與之前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與腸胃道基質腫瘤(gastrointestinal stromal tumors)病患的治療經驗,若病患原本帶有對治療藥物有反應的基因突變(delL747-S752),在治療後疾病復發,並對原本治療藥物呈抗藥性,這代表著在其EGFR基因上出現了其他的突變變異,使其對治療藥物呈抗藥性。
根據本研究亦顯示,重複進行腫瘤的切片分析對新的標靶治療的臨床研究是必要的,尤其是像此類有酪胺酸激脢(tyrosine kinase)的突變。這樣的資訊亦有助於第二線上皮生長因子受器抑制劑(EGFR-inhibitor)治療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