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小荳荳的故事去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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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三趟車,我終於到了日本長野縣安曇野地區松川村的知弘美術館。岩崎知弘是《窗邊的小荳荳》的繪者,作者是在日本主持節目,且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親善大使的黑柳徹子。

《窗邊的小荳荳》取材自黑柳徹子的小學經驗,她是那種上課無法安靜下來,讓老師很困擾,請媽媽帶回家的小孩。不過,這孩子之後進到了一個非常不尋常的學校:巴氏學園。這個學園改裝六台舊電車,將電車座椅拆掉變為一般的木頭課桌椅,成為六個年級的教室。學生中有些是身障的孩子,有些是像小荳荳那樣好奇、懵懂的孩子。

校長經常將「大家是一夥的!大家都是好孩子!」掛在嘴邊,即使面對身體有缺陷的學生,也不輕易說出「幫助他們」這樣的話,而是讓孩子們不管做什麼都是「大家一起」。孩子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也多半大家一起解決,除非有重大過失,否則不特別回報家長。這樣一間讓孩子們一起慢慢長大的學校,令小荳荳從不愛上學變成天天期盼上學,甚至影響她長大後致力兒童救援。

巴氏學園位於現在的自由之丘附近,因為二次大戰美軍轟炸東京而全毀。學校不再,但精神常在。今年的7月23日,安曇野公園以一輛舊電車重現當年小荳荳的學校,這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所以我去探究了一下過程。

安曇野藝術線
安曇野地區如今是日本美術館最密集的地區,被稱為安曇野藝術線(Azumino  Artline),還印有自己的地圖。在「小荳荳廣場」裡會看見一輛1927年製的モハ和一輛1926年的デハニ車廂,分別作為電車圖書館、電車教室,另外有巴氏學園講堂、農業體驗交流館和體驗區及小森林等,這些全都連接到安曇野知弘美術館,是一處結合農、食與生活的地方。

「一邊想、一邊動手做」是許多現代小孩缺乏的經驗,這類小孩的父母往往將已經完成的東西直接交給孩子,不知不覺剝奪了孩子解決問題的能力。另外,缺乏人與土親近的機會,孩子們也常常是穿著塑膠底的鞋子走在柏油路上,漸漸與自然隔絕。若是比較難靜下來的孩子,則很容易被診斷為好動──其實小孩不動才讓人擔心呢!小荳荳的例子如果在今天,沒有遇上這樣的學校,很可能被送去就醫吃藥控制吧。

這也為什麼要規畫這樣一個種菜、吃菜的地方,以重現當時巴氏學園讓孩子們看著種田老師播種的經歷──一般學校要求教師必須通過教師資格認證,但巴氏學園認為專業的人可以教大家了解真實的生活,不必拘泥於認證,因此校長邀請原為農夫的種田老師教導小朋友田裡的事。他教大家如何拔雜草,並說明了「雜草的生命力十分頑強」、「雜草會吸收土壤營養,不利作物生長」、「有些雜草長得比作物還快,擋住了作物需要的陽光」等知識,另外還示範了鋤頭耕地、堆田埂、播蘿蔔種子等方法。這篇〈種田老師〉後來也成為日本小學三年級課本裡的選文。

窗邊的小荳荳
特別的是,雖然《窗邊的小荳荳》的插畫家是岩崎知弘女士,但由於文章寫在她去世之後,所以這些插圖其實是從她六千多幅畫作中挑選出來配合的。當時岩崎知弘女士的兒子松本猛已經建立東京知弘美術館,他與黑柳徹子女士合作,挑出這些畫,讓整本書讀起來像是專為這些文章畫的插圖,此舉非常不簡單。

岩崎知弘女士1974年去世時,松本猛還只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這個看著母親做繪本長大的孩子,以對母親的敬佩與愛,堅持要為母親的畫作辦展覽。當時沒有美術館或是任何可以辦展覽的場所,願意展出相關的原畫,因為那時原畫還是處於繪本作家沒有使用很好的紙張、製版印完就丟棄的時代。遍尋不著場地後,松本猛決定以自己家裡為展場,就在東京知弘美術館現址就地布置。經費不足怎麼辦呢?他開始印書、做周邊產品,這也讓這件事成為可以自給自足、永續經營的事業體。他的遠見與持續的努力,使得這個美術館與母親的作品被注意。在母親的心意被重視之後,讀者跟著重視兒童權,甚至進一步用岩崎知弘那種溫和與堅持的精神,來主張世界和平、伸張正義真理。

松本猛先生主要參考諾曼·洛克威爾博物館(Norman Rockwell Museum)、路易斯安納現代美術館(Louisiana Museum of Modern Art)、庫肯穆勒美術館(Kröller-Müller Museum)三個美術館,在一個離城市有一段距離、不是太近的地方,營造一間具有整體概念的美術館,從外圍的公園、飲食休憩處,到展覽、小孩活動,一一設想,這樣整體美學觀念也打動了非繪本愛好者,令他們開始正視繪本藝術。

我坐在圖書館旁一間像巴氏學園的教室,再讀《窗邊的小荳荳》,更能想像教育者、家長對孩子的影響。記得讓孩子動,提醒他是個好孩子,這些都是簡單而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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